潤翔 / 99.9%的壞話與0.1%的情話
▲片段不一定相關喔,還請注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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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.
田村勝弘感冒了。
很嚴重的那種。
為了不把感冒傳染最近忙著處理大案子東奔西跑的深山大翔,他全天候戴上口罩並保持安全距離,能不開口就不開口,不需對方提醒便自主做好隔離的動作,為防範於未然,他甚至主動申請在公司上班減短和對方相處的時間,盡可能不把細菌散播在深山大翔所在的地方。
搭末班電車回家的人還沾沾自喜覺得自己真是善解人意的另一半,這幾天過去感冒復原不少,除了不再發燒外聲音也終於不像鴨子叫,想著想著他就開心地哼起歌來,伴著小碎步輕快地拎著公事包踩上公寓樓梯。
然後後面就傳來了他熟悉的聲音。
那麼平靜又一如往常嫌棄的。
「我很喜歡這首歌耶。」
田村勝弘緊急轉頭,脖子差點扭到,就看著深山大翔拎著小書包站在樓梯的第一階由下往上瞪視他,一副非常困擾的樣子。
「大翔……」
「我很喜歡這首歌,可以不要用你的破嗓唱嗎?」
「……嗨伊Q_Q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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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2.
田村勝弘本周第四天在公司加班,而這星期也才上班第四天而已。
那人每天比他晚回家每天比他早上班,比他這個正牌律師還要忙錄上好幾倍,那讓深山大翔心裡有點埋怨。
嚴格說來,他們這周根本稱不上見到面。
他下午和客戶開完會回家後杵在廚房好一會兒,考慮許久決定發個簡訊給對方表達一下自己被冷落許久、彷彿深宮怨婦的心情。
「我今天下午跟客戶開會,在你喜歡的那家甜點店,突然就很想你。」
「喔。」
「我說我很想你。」他又強調了一次。
那人秒讀他的訊息卻遲遲沒有回應,等了十分鐘深山大翔都把完美的蛋包飯做好了才收到對方訊息,竟然只是短短的呵呵是喔四個字,敷衍得可以。
深山大翔瞇起眼,磨了磨後牙覺得自己真是熱臉貼冷屁股,十分不甘心。
「我買了你喜歡的草莓蛋糕。」
「真的嗎!」
好啊現在就知道秒回了。
深山大翔哼哼唧唧,歪著身體將自己扭成一個麻花。
「可是我現在回家後,突然覺得還好了。」
「哈?」
「不太想你了。」
「……哈?」
「所以我要把蛋糕吃掉了。」
「大翔為什麼這麼壞!」
問你啊。是哪個傢伙在我說想念的時候還只會嗯嗯喔喔的。
你才最壞呢臭勝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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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3.
田村勝弘不接他電話。
他打了整個早上,每十分鐘打一次,少說也是打了15通,但田村一通都沒接。
一開始只是因為有案子要提早出門,所以想打通電話提醒對方他幫做了便當放在冰箱,要那個迷糊蛋出門時記得帶,但那個向來手機不離身的人卻遲遲不接他電話,甚至三個小時過去也沒回他消息,最後所有電話都轉入了語音信箱。
這是什麼意思?
這到底是什麼意思?
「可能是他忘了帶手機出門的意思。」
「他那傢伙只可能忘記帶腦出門不會忘記手機。」
立花想阻止同事問話問到一半又逕自離開座位的行為,無奈那人身手矯健,一個彎身就像泥鰍一樣滑出她的掌心,她只能向對面困惑的委託人送上尷尬的笑臉,然後在內心第108次詛咒身後只顧談戀愛的任性同事。
「勝弘,我剛剛第16次打給你,又是語音信箱,我都要懷疑我的男朋友其實是語音信箱了,因為我打給它的次數都要比你還多,至少他還回應我。」
「你、」
正想送上威脅的句型,立花的手機就突兀地在安靜的空間裡響起,她只低頭看一眼便將手機塞進深山大翔手裡,示意他聽。
「大翔……」
「喔你還知道要回我電話?我以為我男朋友就在這個早上變成了語音信箱呢。」
「我又不是故意的,手機就沒電嘛……」
那頭的聲音很無辜,但深山大翔不領情,他哼了哼。
「便當,帶了沒?」
「嗯,帶了。」
「吃了沒?」
「嗯,剛吃了。」
「吃了幾口?」
那頭頓了頓,似乎在考慮從實招來還是虛報數字,深山大翔不給他思考的機會又以質詢犯人的口氣咄咄逼問吃了幾口。
「……三口。」
「那你晚上賠我。」
「……哈?」
「我又沒說那便當要給你吃,你吃了就是你不對,所以你晚上賠我,而且不接受分期付款。」
那頭傳來慢了好幾拍才反應過來的反駁,像是在罵他怎麼可以居心不良、拿肉體換便當是不平等條約。
他又沒說是肉體,對方扭曲多事的腦袋瓜就自動想歪到那裡去,深山大翔對這種直覺性聯想給予相當程度的正面肯定,從中獲得不可思議的滿足感,但嘴巴還是沒有要饒過對方的意思。
「我都沒報警說你偷我便當呢,你再囉嗦賠償金我就要翻倍算讓你明天下不了床!」
嘟。
深山大翔得意洋洋地掛掉電話,隔離掉另一頭忿忿不平的反抗,結果一轉身就被立花壓制在地上送上十字固定,整個空間盡是小女生鬼吼鬼叫你怎麼狠心欺負小動物你這個惡魔!惡魔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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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4.
認真來說,他也不太確定自己在氣田村勝弘什麼。
立花跟他分開前對他說,你擔心勝弘就直說,為什麼要把好意扭曲成這種奇怪的表達方式啊?他一定以為你真的生氣了,還有你下次再欺負勝弘我就要打給動物保護協會來抓你了我認真的。
是嗎?是因為擔心嗎?
或許她也沒說錯,可他也不認為那只是擔心。
還有他是真的在生氣,各方面來說。
但他也說不準他想像中的各方面究竟是哪些方面,平常清晰冷靜的思緒總是被那個人的存在而打亂,他老是試圖在兩人的關係裡空出一個位置抽絲剝繭,想要好好釐清所有他因為那人產生的無措與無奈,卻永遠都翻找不出完美的答案。
他那麼困擾,又不知為了什麼而困擾,那個人卻老是一副狀況外的樣子,什麼都不知道。
他實在很討厭解決不了的問題。
「所以……呢?」
深山大翔攬住小代書士顫抖的腰,掌心順著他服貼襯衫下的背脊一路向下蜿蜒,指尖觸摸的方式有點色情,讓懷抱中的人像是受了驚嚇一樣將身形縮得更小,整個人更方便他將之困在自己的胸膛與流理臺間。
他懷著滿腹心事略帶報復地重重吻了上去,又扯又咬那人豐潤的嘴唇,換回對方不知所措的呻吟和漲紅的雙頰。
就像草莓蛋糕一樣。
嬌豔欲滴。
他討厭解決不了的問題。
所以他決定解決問題本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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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5.
「這是我的案子。」
「……」
「我在我的案子裡不需要你的保護。」
「勝弘。」
他抓住青年抵抗的雙手狠狠壓在胸口,眼底寫滿了對方所不能理解的憤怒,田村勝弘忽然沒了動作,只是無聲地回視著深山大翔奮力咬緊牙根的臉部肌肉,用力得像是隱忍了一世紀的恐懼終於在此刻爆發。
「就算再重來一次,我還是會做一樣的決定。」
「不要老是覺得我軟弱、」
「再重來十次、一百次甚至一千次,我也不會改變我對這件事的做法。」
深山大翔指節掐上對方下顎,痛得青年倒抽一口涼氣,但滿腹的委屈與不甘全被那個人惡狠狠地咬進嘴裡,夾雜著鐵鏽的腥臭味。
田村勝弘知道那是血,可是他更清楚嘗到的卻是那個人眼淚的鹹味。
「我怎麼可能眼睜睜看你站上懸崖,再為了你愚蠢的正義奮不顧身往下跳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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吼~好想寫第五個小短篇延伸出的正篇!
恨我腦袋不好想不出推理劇凹嗚嗚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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